第六十一章(1 / 1)

说完,他缓缓抬起头,那如同淬了寒冰的目光,终于落在了瘫软在地、面无人色、裤裆湿了一片、吓得魂飞魄散的军官身上。那眼神,如同在看一个死人。

“郑参谋,”

周时予的声音平静得可怕,每一个字都带着千钧之力,

“你不妨解释一下?你为何出现在我的夫人房间里?还做出这等禽兽不如之事?”

“夫……夫人?!”

“夫……夫人?!”

郑参谋如遭雷击,脸色瞬间惨白如纸,他惊恐地看向周时予怀中那个被军装外套包裹得只露出一张小脸的女人,又看看周时予那双淬了冰的眸子,巨大的恐惧攫住了他,

“少帅!她……她是您的夫人?!……不是我!真的不是我!是……是药!有人下药!是她勾引……”

他语无伦次,试图推卸责任甚至反咬一口。

“简直口出狂言!她连上我的床都不敢,还敢和你私相授受?你只不过是想给你自己控制不住自己找个合适的借口竟然把脏水泼到我夫人的头上,郑参谋,你好样的。”

周时予根本懒得听他继续辩解。

他抱着穆南嘉,如同抱着稀世珍宝,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地上如同烂泥的郑参谋,那眼神里的厌恶和杀意毫不掩饰。

“既然管不住自己,”

他的声音如同来自九幽地狱的宣判,冰冷刺骨,

“也没有必要留着了。”

他微微偏头,对身后如同标枪般肃立的副官冷声道:

“拖下去,处理干净。”

“是!少帅!”

副官声音洪亮,带着铁血的肃杀。

两名如狼似虎的亲兵立刻上前,像拖死狗一样将瘫软哀嚎的郑参谋架了起来,毫不留情地向外拖去。

郑参谋绝望的求饶声在走廊里回荡,很快消失不见。

周时予抱着穆南嘉,冰冷的目光缓缓扫过门口噤若寒蝉的众人。

他的视线在脸色煞白、身体微微发抖的陈晚柠脸上停留了一瞬,那眼神里的警告和洞悉让她几乎站立不稳。

然后,他转向所有宾客,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每一个角落,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宣告和冰冷的威胁:

“希望诸位,管好自己的眼睛和嘴巴,不要声张今日之事。”

他低头,看了一眼怀中仿佛受惊过度、将脸埋在他颈窝微微颤抖的穆南嘉,语气竟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刻意流露的温柔,

“毕竟,我和内人的好事将近,不要因为……这些腌臜之事,坏了我们的好事。到时,定请诸位喝杯喜酒!”

“好……好事?什么好事?”有人失声低呼。

“少帅……要娶妻了?!”

“天哪!那位穆小姐……竟是未来的少帅夫人?!”

“所以之前少帅如此维护……”

“郑参谋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

“……”

窃窃私语瞬间炸开,震惊、恍然、敬畏、后怕……各种情绪交织。

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由一场“丑闻”直接引爆的“婚讯”炸得晕头转向!

周时予不再理会众人的反应,抱着穆南嘉,在副官的开道下,大步流星地穿过人群,走向出口。

程隐早已机灵地牵起看呆了的小若星跟了上去。

就在经过失魂落魄、如同被抽走了所有精气神的陈晚柠身边时,被周时予抱在怀里的穆南嘉,微微侧过了脸。

她那双刚刚还盛满惊惶泪水的眼眸,此刻清澈平静,甚至带着一丝慵懒。她看向陈晚柠,唇角极其缓慢地勾起一抹弧度。

那笑容,没有声音,却充满了极致的嘲讽——

是对陈晚柠算计落空、自取其辱的嘲讽;

是对她痴心妄想、终成泡影的嘲讽;

更是胜利者对一败涂地者毫不掩饰的俯视和怜悯。

陈晚柠清晰地看到了那个笑容,浑身如坠冰窟,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几乎要滴出血来。

穆南嘉满意地收回了目光,重新将脸埋进周时予坚实温暖的颈窝,感受着他沉稳的心跳和军装布料下紧绷的肌肉线条。

发冠上那枚月光石,在混乱的光影中,幽幽地流转着一圈清冷而神秘的光晕。

周时予抱着穆南嘉,步履沉稳却带着迫人的威压,穿过窃窃私语、自动分开的人潮,向督军府大门走去。

程隐牵着夏若星紧随其后,如同一道坚实的屏障。

然而,就在即将抵达灯火通明的大堂时,两道身影迎着他们,分开人群,迎面走来。

为首一人,身材魁梧,身着深色督军常服,面容方正,眼神锐利如鹰,不怒自威,正是此地的主人——督军陈建雄。

他身边落后半步的,是一位穿着藏青色暗纹锦缎长衫、气质儒雅却带着久居上位者深沉气度的中年男子,手持一根乌木手杖,正是穆氏商会的会长,穆嵩枭。

两人显然是刚刚闻讯赶来,陈建雄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关切与疑惑,穆嵩枭则神色平静,目光深邃,看不出太多情绪。

“周贤侄,”

陈建雄洪亮的声音响起,带着长辈的关切,目光扫过周时予怀中裹着西装、微微颤抖的穆南嘉,又落回周时予冷峻如冰的脸上,

“这是怎么了?何事让你在伯父府上动这么大的火气?还惊扰了宾客?”

他语气看似关心,实则带着质问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审视。

周时予脚步未停,抱着穆南嘉径直走到陈建雄面前才停下。

他身姿挺拔,即使抱着一个人,气势也丝毫不输这位掌控一方的督军。

他微微颔首,算是行礼,声音不高,却清晰地穿透了大堂的喧嚣,带着刺骨的寒意和毫不掩饰的锋芒:

“陈世伯,”

他开口,称呼带着礼节,语气却疏离冰冷,

“您的宴会,小侄今日怕是受不起了。”

他低头看了眼怀中似乎因听到陈建雄声音而瑟缩了一下的穆南嘉,手臂收得更紧,再抬眼时,目光如同淬了寒冰的利刃,直刺陈建雄:

“我带未过门的娘子来见见世面,让她开开眼,不成想……”

他顿了顿,每一个字都带着千钧之力,砸在地上,

“却在您的地界上,让她受了天大的委屈!”

他将“未过门的娘子”和“您的地界”、“天大的委屈”咬得极重,如同无形的耳光,狠狠扇在陈建雄脸上。

大堂瞬间死寂。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周少帅当众宣告主权已是石破天惊,此刻竟直接向陈督军兴师问罪!

陈建雄脸上的关切瞬间凝固,眼神深处闪过一丝阴鸷和怒意,但多年城府让他迅速压下。

他干笑一声,试图缓和气氛:

“周贤侄,看你这话说的,是不是有什么误会?让穆小姐受惊了,是伯父招待不周。”

他避重就轻,试图将责任模糊化。

周时予却丝毫不给他台阶下,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眼神锐利如刀:

“误会?”

他声音不高,却带着令人心悸的压迫感,

“郑参谋那腌臜东西,此刻想必已走在黄泉路上。世伯,您说,”

他向前微微倾身,声音压得更低,却更显森然,

“这件事,是我帮您查个水落石出,把背后那见不得光的爪子都剁干净呢?还是……您自己动手,给我,给我的夫人,一个满意的交代?”

这已经不是质问,而是赤裸裸的威胁和最后通牒!

将是否彻查、如何处置的选择权看似交给了陈建雄,实则逼他必须严惩“幕后黑手”,否则周时予就要亲自动手,那后果……绝非陈建雄愿意看到的!

陈建雄的脸色彻底沉了下来,握着佩刀的手紧了紧。

周时予的强硬和毫不留情面,超出了他的预料。

他深吸一口气,强压下翻涌的怒火,目光扫过程隐和懵懂的夏若星,最终落在穆南嘉身上,试图转移焦点:

“贤侄言重了。今日之事,督军府定会严查,给穆小姐一个交代!说起来,当初邀你时,本想着你和晚柠那丫头许久不见,让你们熟络熟络,叙叙旧情,没想到……”

他叹了口气,带着点“惋惜”看向周时予怀中的穆南嘉,

“……反倒让侄媳受惊了。真是……唉!”

他对着穆南嘉的方向微微颔首,语气带着虚伪的歉意,

“侄媳,伯父代晚柠和督军府,先向你道句歉,让你受委屈了。”

他这番话,看似道歉,实则绵里藏针。

再次点出“晚柠”和“旧情”,暗示周时予与陈晚柠本应有“可能”,是穆南嘉的出现才导致了“意外”,更是将陈晚柠可能存在的干系轻飘飘地用一句“代晚柠道歉”带过,试图撇清。

周时予眼中寒芒更盛。

他根本不给陈建雄继续表演的机会,抱着穆南嘉的手臂稳如磐石,声音斩钉截铁,带着不容置疑的疏离:

“不必了,世伯。”

他微微侧身,将穆南嘉的脸更严密地护在自己胸膛,隔绝了陈建雄那看似关切实则令人作呕的视线,也挡住了大堂内所有窥探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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