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年,我的脚步如被无形的魔手牵引,辗转于一座座城市。曾以落魄流浪汉之姿,穿梭在BJ那仿若奇幻梦境的繁华盛景中。高楼大厦似通天巨塔,车水马龙如星河涌动,可我却因那高不成低不就的学历,像迷失在迷雾森林的孤兽,在现实的迷宫里迷茫徘徊。
来到天津,我像被某种神秘召唤驱使,在大街小巷走走停停,似在寻找一个藏于尘世的神秘答案。之后又鬼使神差般跑到河南的驴肉烩面馆做学徒,在那烟火蒸腾的小店里,边辛苦劳作边学习技艺。可命运却像个爱捉弄人的魔术师,一路布下重重阻碍,事事皆不尽人意。
最终,如同被命运的罗盘指向,我跟着表哥来到重庆,寻得了一处安身之所。
忆起曾经与那四年朝夕相伴的兄弟们,我顺着滔滔江水奔赴重庆。说是“投奔”,这词听起来带着些许凄惨,可当年,我确是被一些如梦幻泡影般的诱惑吸引。波哥使出那好似古老魔法的“美人计”,扬言要把我“搞”到重庆来,竟真让我这颗心泛起了涟漪。当然,更关键的是表哥说能让我谋个生计,娶个老婆,这才让我咬咬牙下定了决心。
可我资质平凡如路边的顽石,做起生意来毫无起色,常常为“明天的早餐在哪里”而愁眉紧锁。但我绝无抱怨波哥之意,毕竟是他给了我一个看清自己的机会,让我知晓自己能否凭本事在这魔幻世界里生存。好在,如今我还好好地活着,像一株在逆境中顽强生长的野草。
说是自己养活自己,实则不然,我免不了四处蹭吃蹭喝。蹭得最多的地方,便是表哥那不足八十平米的单身公寓。表哥每月工资微薄,可他煮的鸡蛋面却似有魔力,至今仍在我记忆中飘香。一大钵瓢儿白煎鸡蛋面,我每次都能把汤汤水水喝得一滴不剩。吃完后,我俩就坐在宿舍窗口闲聊,偶尔望向对面窗口电视台的漂亮女主播,那时光,如今想来,满是梦幻般的美好。
那时我寄住在表哥宿舍,除了上班时间,我俩几乎形影不离。表哥是个怀揣理想的有志青年,一心复习考研,嘴里时常念着那如咒语般的日语。我则躺在床头沉浸在小说的虚构世界里。他被理想的火焰激励,我在自己的幻想中遨游,那画面,如今回想起来,励志又美好得如同童话。
更惬意的是,每隔一两天,我们就能去职工澡堂洗个热水澡。洗完后,敞着衣衫趿着拖鞋漫步在马路上,五音不全地吼着歌,颇有“浴乎沂,风乎舞雩,咏而归”的悠然韵味,仿佛我们是逃离尘世的仙人。
后来,表哥北上京城,我留在沙坪坝的出租屋。那宿舍阴森恐怖得像个神秘古堡,不知受了什么邪祟刺激,我竟用毛笔蘸墨汁在粉墙上手绘了一幅壁画——一个硕大的骷髅头,像农药瓶上的造型,两边配着“寒潭渡鹤影,冷月葬花魂”的文字,让人看了不禁毛骨悚然。那时没风扇,更没空调,或许这成了夏天防暑降温的奇特魔法。住在这房间,我常把自己想象成金庸笔下的古墓派高手,别有一番奇幻趣味。
不过这宿舍风景绝佳,是实打实的江景房,虽只是几十平米的小斗室,仅有两张单人床、一桌一椅。清晨站在窗前,能眺望江对岸如梦幻画卷的朝霞,看着江上往来穿梭的轮船,它们鸣着笛,用扩音器喊着:“幺洞拐,把你的屁儿甩一哈,我好梭进去。”听着这热闹声音,望着繁忙景象和满天彩霞,喜悦与希望如魔法般在心底升腾。
表哥和哥哥合开了一个鲜花厂,他们的多肉法师有个好听名字。表哥在厂里也算个小“官”,受领导器重,我也沾了光。厂里有酒局,表哥总会带上我,我因此和厂里哥们儿熟络起来。更多酒局是同学间的“轮流坐庄”或“打平伙”,每个周末我都去凑热闹,也和文君越发熟悉。
喻言是表哥同学,也在厂里上班,家在江北和父母住。她妈妈和善好客,把我们当自家孩子,让我们有回家的感觉。喻言厨艺精湛,她家成了我们改善伙食的好去处。我记得第一次看她烤鱼,那动作娴熟如魔法表演,杀鱼、去鳞、拉刀花、抹料、翻烤,一套流程行云流水。一条烤鱼上桌,很快被我们吃得只剩骨架,仿佛那鱼的灵魂已被我们的欢乐吞噬。在喻言家,我们毫无拘谨,这里成了我们工作之余最温暖的魔法聚集地。
日子一天天过去,我和喻言的关系悄然变化。起初只是朋友间的熟络,不知何时起,每次看到她,我的心跳如失控的鼓点,目光总会追寻她的身影。她看向我的眼神,也多了别样情愫。
有一回,厂里组织郊外游玩,春日阳光如金色魔法洒在身上。我们沿着溪边漫步嬉闹,我被石头绊了一下,差点摔倒,喻言眼疾手快拉住我,她的手紧紧握住我的手腕。那一刻,四目相对,周围仿佛被施了静音魔法,只听见彼此急促的呼吸和我如鼓的心跳。
“你小心点呀。”她的声音带着关切与紧张。
“嗯,谢谢你。”我红着脸,低下头又偷偷抬眸,发现她耳根也微微泛红。
自那之后,我们之间的氛围越发微妙。在那小小的出租屋,我们一起坐在窗前看江景、分享心事,常常一聊就是一整晚,忘了时间流逝,仿佛时间也被我们的情谊施了魔法。
哥哥察觉到我们的变化,打趣道:“我看你们俩呀,越来越有故事了哦。”我脸更红了,嗔怪地瞪她一眼,心里却像揣了只小鹿乱撞。
然而,生活如变幻莫测的魔法世界,总有波澜。表哥从京城回来扩大鲜花厂生意,我跟着帮忙,和喻言相处时间变少。偶尔碰面,只是匆匆问候,那积攒的情愫似被忙碌的魔法冲淡,可心底的牵挂却从未消失。
直到有一天,厂里资金周转出现问题,大家情绪低落。我着急又无助,一个人坐在江边发呆。喻言不知何时来到我身边,默默坐下,轻轻握住我的手。
“别怕,总会有办法的,我们一起面对。”她的声音不大,却有着让人安心的魔法力量。
我看着她坚定的眼神,眼眶一热,点了点头。那一刻,我知道,不管未来的路有多难,只要有她在身边,一切都会好起来。而我们的故事,也在这烟火人间里,如神秘的魔法卷轴,继续缓缓书写,带着爱与希望,向着未知的明天延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