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见本来正坐着的魏老将军也腾地站了起来,
“鸿微道长?付姑娘是他的徒弟?”
我还想开口问一下来着,不过突然就想起来了,当时归宁的时候从将军府带了一块牌匾,听老夫人说就是一个叫鸿微的道长给题的,说我小时候高烧不退,还是得了这一块匾后才慢慢好转起来的。
“是的,您二位难道听过他?”
魏老将军慢慢踱步到巾眉面前,有些感慨的说道,
“何止是听过......月明幼时曾发起高烧,找遍了柳都内外的名医都看过,没有一人看出头绪来,幸而当时鸿微道长游方到了柳都中,听闻情况后特意来我府上替月明做了一场法事,还亲手题了那块匾,月明的高烧这才慢慢褪下去,如此救了我儿一命。”
魏老夫人也是满脸感慨地说道,
“是啊......这谁又能想到,时隔多年,他老人家教出来的高徒竟是又救了我们中中一命,这真是......”
“不知道付姑娘家住哪里?可还能联系到鸿微道长?我和夫人一定要上门好好感谢感谢。”
巾眉低下头,声音有些低落的说道,
“在下曾住在柳都城西......不过后面家道中落,我娘去世,我爹便带着我出了都城,前些日子他也走了。至于我师父…他自几年前和我分开后,就断了联系了。”
老夫人心软,听到这些已经是在抹着眼泪了,抓着付巾眉的手不肯放。
眼下的情况倒是把我看懵了,本来是想把人介绍给老将军认识认识,正巧这个蒋大人也在,多在这些高阶的武官面前露露脸,铺一铺路,看看能不能谋个一官半职的做做,谁知道原来还有这些渊源在里面,把我看的不会说话了。
就在我愣神的时候,旁边的陈青安适时的出声道,
“这可真是天赐的机缘啊!
鸿微道长救人在前,道长的高徒救人在后,如今付姑娘孤苦伶仃一人,老将军与老夫人您二人身边也缺个伴,不如......”
我一时没反应过来这是什么机缘,难道是让我以身相许?
“不知道付姑娘愿不愿意,让二老收姑娘做个义女,如此也算是圆满了。”
啊?哦哦...那看来我是想的太歪了点。
老夫人听到这个提议,那蕴着泪的眼也是陡然精神,转头和魏老将军对视一眼,又满眼希冀的看向付巾眉。
后者瞪大双眼,看看老夫人,又看看我,似乎不知道该作何反应了。
蒋大人在旁边用那个洪钟一般的嗓子出声说道,
“怎的?小姑娘可是有什么不愿意的?魏家这几口子都是直来直去的人,愿意与否,一句话的事情。”
巾眉一脸茫然的看向同样一脸茫然的我。
这是发生什么事了?我来帮她讨个近乎谋个官当当的,这下还凑成老将军的义女了?这到底是好是坏?
算了!反正近乎肯定是有了,这个节骨眼就顺着他们意思去做吧,总比逆着毛捋好。
我冲她点点头,她脸上的茫然这才少了一些
“那...那倒没有,我现在也没什么好顾虑和牵挂的......”
“可真好,我落了个如此俊的丫头,小眉,你是几年生人?”
“我...我是历文五年出生的。”
陈青安哈哈一笑,略带些促狭的看了看我,
“你倒好,长这么大了,还落了个姐姐。”
蒋大人在后面笑着附和着,看我呆愣着不动,故作严声说道,
“中中,还愣着作甚?!快些喊声姐姐,我给你们做个公证。”
“啊?哦哦......巾眉姐姐,姐姐好。”
巾眉听我这么喊立马局促起来,似乎很不习惯别人这么叫她。
“可不能这么简单就算了,正巧着今天你蒋伯伯也在,让他给我们做个见证。青梅,你去厨房端些酒水过来。”
一直跟在老夫人旁边的那个小姑娘应了声是,去厨房端了个托盘,上面放了一壶酒和几个杯子。
魏老将军和老夫人两个人在首位上坐好,蒋大人在下面指导了巾眉几句,巾眉在厅中间跪好,结结实实磕了三个头,正准备起身,蒋大人在旁边又说了起来,
“快,中中,你不如一起磕几个,敬杯酒,也当和付姑娘拜个姊妹。”
我从善如流的跟着巾眉一起跪了下去,也结实磕了三个头。
首位上的老将军呵呵笑着,言语里压不住的开心,
“你瞅瞅这两个傻丫头,轻微磕几个便成了,这么实诚的磕三个,屋里的地板都叫你们砸裂了快。”
我和巾眉一起走到首位旁,一人倒了一杯酒,恭敬的给老将军和老夫人敬了过去,
“哎!真好,现下中中也算有个伴了,叫这么个好姑娘落到我这里来了。”
二老把酒一饮而下,喜笑颜开的看着我和巾眉两个又互相喝了一杯。
“光顾着你们在这亮相,我倒没介绍一下我这个不成器的小儿,来,蒋焕,介绍一下自己。”
那个有点黑的年轻人往前走到厅中间,冲着我们一人做了个揖,
“各位伯伯、伯母、姐姐好,我叫蒋焕,在蒋家排老三,如今正在随着我父守卫抚州望江城。”
蒋大人用鼻子哼了一声,
“这臭小子愚笨的很,天天就在校场里耍他那把蜡杆子枪,搞的跟我混到现在才是个武校尉,愚笨,愚笨的很。”
说完又哎了一声,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
“付姑娘不是武功了得?正好,和我这臭小子切磋两招,给他打醒了才好!”
我连忙摆摆手,
“算了算了,日前她跟人切磋受了伤,这才刚刚好全了没几天,这一动手再受伤就不好了。”
谁知道刚刚还有些手足无措,跟着我木讷的走着流程的巾眉,听到这个话后立马来了精神,往我身旁一站,
“没事的小姐,小伤而已,我前几日就好全了。”
我心里叫苦,怎么就这么好战呢巾眉,每次听到有人要切磋,总是不分场合的就激动起来了,万一这再伤一回,或者是伤了蒋大人的宝贝儿子,你叫这该怎么收场。
“我在床上躺了那么久,手脚都懈怠了,正巧着有机会活动活动,小姐放心,我分寸还在,肯定不会把蒋公子打伤了。”
“哎?付姑娘你这...我纵然不能和你比长枪,但你......”
果然都是年轻人,那个蒋焕听见她这么说,立马就不服气了。
那个蒋大人仿佛看热闹不嫌事大,见他俩对峙起来,摸着胡子开怀大笑,
“魏广,如今你我二人不好打架了,现在你这刚得来的宝贝女儿正巧代着你,我这臭小子就代着我,如此切磋一回,正好,正好!哈哈。”
我抚着额头,有些无奈的看向巾眉,
“姐,你是不是故意的?每次一谈到要和人过招,你三言两语总能把人刺激的下不来台。”